【Y2】朝暮
生贺之一（有且很有可能只有一
我对自己写的东西一向没什么观感，大概是个甜饼。
高考完的小朋友吃好喝好玩好啊。
————
1.
青苔爬了满壁，这是条陈旧、带了些岁月光景的老街。
二宫站直身子，有些迷惘地环视一圈。认真搜索了下海马体中的记忆，却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是如何到这个地方来的，当然，更记不起这是哪里。
日子过得久了，就是能平淡到失忆，二宫自我安慰，比如他现在努力回忆，同样想不起昨晚工作餐的味道。
如此便按下几分疑虑，往前探去。
天悄然大亮。初值盛夏，太阳殷勤的很。
二宫轻轻抬手，下意识想撩摸自己额前接受洗礼的碎发。这才发现固定的发丝变了长短、换了方位。
咦？真是奇怪！
二宫低头自我打量，看着小一号的自己和大一圈的环境，愈发迷茫。
思细级恐。
强烈的不安感呼之欲出，却又当机被不远处胡同里闪现出的奶娃娃夺了舞台。
“Kazu——！”那人呲牙笑着，迎光奔来。
二宫耳目一亮，随即皱眉盯紧这越来越清晰的脸庞。
这一看不打紧，他整个人一下子就愣住了。
奔到自己面前的这个小豆丁，像极了儿童版的樱井翔。
不……
这人可不就是樱井翔？完全一样的颜嘛！
朝夕相处近廿载，那人的五官和轮廓，眉骨眼睛嘴巴鼻子，他都再清楚不过。
前尘往事荏苒数隙，二宫有些晃神。
不过，在他惊觉自己偶遇二十多年前的樱井翔时，也注意到一个问题：
面前这孩子同自己差不多身高，甚至不及自己。
几乎可以确定心中的疑虑了
——没错，他也变小了。
“你怎么了Kazu？”豆丁戳戳二宫的脸。
二宫摇摇头，不敢讲出梦见自己穿越的荒诞事。
“头晕不舒服？”豆丁又问，“是不是生病了？”
他似乎有点急，抬手贴上二宫的额头，瞪圆了眼。
斑驳树影下，一人眸中满是清明，一人心里揣着欢欣。
二宫藏住心里的喜乐，宽慰道：“没有生病。只是好久不见，能再看到你很高兴。”
樱井一听，鼓鼓的脸蛋绽开笑，“啊呦，什么好久不见。昨天不就约好今日要一起庆生的嘛！”
“庆生？”
“对啊，祝我们Kazu 7岁生日快乐。”豆丁贪笑着，顺手把他抱个满怀，还用力地捶捶他背。
那触感太真实了，二宫甚至能闻到空气里的花香味，叫人分不清到底是做梦还是穿越。
“对了！”樱井放开二宫。“将将将将~生日礼物！”自带BGM，从背后献出一小盒巧克力。
二宫虽不是甜食爱好者，却也不想扫了小孩子的兴致，拿起一块品味起来。
一口接一口，一块又一快，小盒子很快见底。
看得豆丁一脸歆羡，直问好吃不好吃。
二宫配合得摇头晃脑，“要不你尝尝？”
“好呀！”
樱井毫不客气，挑起一块就咬。直到最后吃了个满嘴黑牙，才意识到自己夺得是寿星的礼物。
“对不起……没控制住。”豆丁一副崩溃的表情。
这样子太过天真，二宫决计逗逗他。
他佯装生气，“说好给我的礼物，结果你吃了大半……”
“那…那怎么办！”豆丁把头埋下，懊恼又后悔。“都怪我，太贪吃了……”
樱井的大眼珠转了又转，突然靠近一步，趁二宫毫无防备下快速在他小嘴上啄了一口。
“……” 二宫被这莫名其妙的偷袭弄晕了头。
“别生气嘛。”樱井解释道，“我亲亲你，我那点儿糖都跑到你嘴上去啦。快尝尝看，是不是甜的！”
“尝？怎么尝？”
樱井示意性的舔舔自己嘴角，又扮个鬼脸。
二宫十分努力才忍住不笑。
是，是甜的。
豆丁精致的五官依稀可见以后的轮廓，二宫看着，脸居然可疑的红了起来。
“够甜嘛？要不我再亲你一下？”樱井眼神冒光。
“……”
混账东西，二宫腹诽。
他拧上眉毛，心中暗骂樱井小小年纪便有了这勾人的鬼把戏。
罢了，也是甘心被他骗。
就算现下能顶着稚嫩的面貌重来一遍，这颗心依旧修补不好老早就被樱井戳出来的无底洞。
一阵风飘来，纷纷扬扬下起一场杏花雨。
二宫闭上眼，靠近樱井嘟起的小嘴。
2.
再次睁开眼时，日出轮换到日落。
那个手短脚短的豆丁已经瞬间磨出一副硬挺的轮廓，就连身高也超过了自己。
二宫看看身旁叼烟吹风的忧郁黄毛，睫毛颤了颤。
好吧，他就是在做梦。
看这架势，还是梦出了个系列电影。
二宫抬肘撞了下身边人，也想讨只烟来清醒清醒。
樱井咬着烟，带出一个温柔又无奈、似笑又似哭的表情，“Kazu，对不起……”
这个声音很软。
对不起？
夏日里断断续续的热风从窗隙吹进来，扰得二宫本就疏于管理的发丝更加凌乱。
他不敢贸然接手这没缘由的一句道歉，只得折中哄道，“没关系我不怪你，别想太多。”
樱井的帽兜滑下去，露出白皙脖颈。
“我知道你不怪我，可我怪我自己。”他狠命嘬下一口烟，“如若不是我非拉着你在我家过夜，也不会被我妈撞个正着，你也不用平白挨一顿气。”
原来是出柜问题……
二宫的印象里，樱井母亲是一位温柔庄正的女人。
可二宫也能想象到，在樱井描述的那一天，这位矜持的夫人会是这样一幅气急败坏的失态模样。
他们做了离经叛道的事，没有家长能坦然释怀。
二宫理解，也愧疚。
很愧疚。
“谢谢你没有因此要跟我分手。”樱井露出苦涩的笑，递来一只烟。“事发那天其实我怕极了。我害怕你怕了，我害怕你说断就断。”
二宫动作迟缓地把烟塞进嘴里，“所以，现在这个我，很勇敢是么？”
“是。幸好你很勇敢。”
二宫吞吐许久，最后只道了四个字：
我心里乱。
樱井突然抬起右臂，虚扶住旁边的窗台偏头过来，以一个形似接吻的动作接近二宫。就着他嘴边燃着的烟，把对方嘴里的那颗引燃。
引燃了，也没刻意多留，自然而然地撤回身子，却于不经意间在二宫心上点起一把大火。
“别乱。多些时间，他们会接受的。我们对他们的爱、他们对我们的爱，总能帮他们走出来。”樱井潇洒了点，“其实我有点庆幸被妈妈发现呢。可以不在乎世界上所有的异见者，但亲人的理解和祝福，我想也是Kazu需要的。”
是的，他需要。
可另个世界里的他们，似乎没能这么坦率。
“Kazu，20岁生日快乐。”樱井在声线里下了蛊惑，“你今后的每个生日，都还会是我陪着。我很荣幸。”
他们靠的这般近，二宫清楚看到，换个时空，果然还是那个樱井翔。
那双眼睛熠熠生辉，还是会放出一样的光芒。
不敛锋芒，倒也伤不着人。
“也谢谢你的坚持，这同样是我的荣幸。”二宫由衷感叹，“我的勇敢来自你的勇敢。”
“那是必然。“樱井笑答，“早就应允下永远，我便不能食言。”
他的得意形于色，却还偏偏硬气着一张傲娇的脸。
二宫不禁思量，此君的“反骨”，日后到底是被何人褪下。
奇哉怪也。
不过……
这人许他的长久，大抵也是奔着一辈子的归途去了。
空中兀然劈开一道闪电，樱井的气息凑过来，喷在二宫脸上一阵潮热。
二宫只好半推半就应从了他。
闭眼那一刻，二宫知道，他看的很明白，活的却很不明白。
他有点喜欢这个梦里的自己，
朗朗乾魂下也能坦坦荡荡。虽然失控，但比现实潇洒爽脱得多。
是梦啊，大概醒不过来也好吧。
可是——
3．
——啪叽一声，二宫吓得睁开眼。
是手提电脑狠命扣上的声音。
挂在墙上的时钟哒哒地转，整个房间陷入绝对的沉静。
“怎么了？”二宫自然而然地走向下一位樱井翔。
他大概已经习惯了这跳跃式的穿越风格。
“对不起吵醒了你，只是我……”樱井耷着脸，盯住散落一桌的资料本，眼圈下挂了一层淡淡青黑，那是日夜加班留下的证据。
二宫轻轻走近，双手扶上樱井肩头。
“头痛的工作就先放一放，别逼得自己太狠。”
樱井倒不客气，一把揽过二宫，小孩子似的赖进他的怀里。
他说自己二十代的时候总觉得生活很简单，无所畏惧。现下已过不惑，活得反而伸展不开。晋升无望，只能单纯混个普通新闻编辑很不甘，他怀疑自己从一开始想做主播的大方向就选错了。
二宫听这口气，已隐约猜出原由，无非就是事业上那点磕磕碰碰。可论谁的野心，还不都得经历点挫折教育呢。
“我年轻的时候，只想去美国好好学表演。倒不是没有朝着这个方向努力过，可后来被生活拖住了身，就这么搁置了。”二宫看向远处。
“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你想当演员？”樱井问。
“梦想罢了，何必天天挂出来。”二宫抚着樱井发卷的手指蜷缩又伸展。
“那，Nino有后悔么？”
“目前没有。珍惜拥有的远比追求没有的更重要不是么。”二宫咪咪笑，“定好一个目标，直奔着它去就好了。最后多半是达不到的，不过，总归能有意外的收获。”
樱井支吾一声，权作应了。
“所以樱井桑今天的工作也很重要呢。编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，既然做了，就要拿出让前辈看地起、也无愧于后辈们注视的目光的样子来。”
樱井苦笑：“Nino总是比我更有责任感。”
“不是的。”二宫淡道，“翔君跟我一样吧，总想着不给别人添麻烦。可若对眼下的工作心怀异议，怕才是真正的麻烦。”
樱井屏住呼吸，“我只是…想要证明自己……”
“翔君不管什么总是要做到最好，果然一直都很闪耀呢。”二宫打断他说，“我知道，现在的你很好，日后的你将更好。”
樱井玩笑着打趣道你又怎么知道，二宫绷起脸，一本正经锁定住樱井飘忽的视线。
“我知道。我相信樱井翔，所以我一直都知道他有多么棒。不管做什么，坚持下去，再努力一点就好。别怕，我都陪着你。终归拥有了这些时光，未来如何不灿烂。”
樱井久久不言，最后只憋出一句无力的谢谢就投远了视线。
二宫的目光随樱井从窗口一路远去，良久收不回来。
他知道樱井没在看什么东西，只是找个方向把目光放一放。
所以他陪着他，也把目光放一放。
很久之前应该就是这样的吧。
他咳嗽的时候，他喝吐的时候，他为人情冷暖失意的时候，他被岁月世事折磨的时候，他都会轻抚他的背。力度稍有差别，或许没什么用，但，总要做点儿什么。
做点什么，让他知道总有人陪着他就好。
“Nino，生日快乐。40代了，我们还在一起，真好。”樱井把二宫搂的更紧一点。
二宫回抱住樱井，笑道：“是啊真好，不止于40代。”
樱井三句两句的便把头蹭过来。
二宫看破他意，挂起笑模样，微微阖上了眼。
窗外一派清朗，是难得的好天。
4.
再度睁开时，果然又转了山水。
哦……原来“亲亲”就是穿越的启动装置。
这设定——
够揪人的。
那么这次呢？
二宫四处寻觅，他晓得樱井就在附近。
“老头你腰不好，别老出去瞎转悠！”背后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。
二宫猛地转身，差点一个跟头栽过去，这才后知后觉到自己已然一把老骨头。
“翔酱……”
“多大的人了别撒娇！”樱井拄着拐跬步而来，“你是不是刚才又偷吃汉堡肉了？医生说你肠胃不好，忌油腻，以后要少吃……”巴拉巴拉的。
二宫哑言，万万想不到，原来还有被这个吃货数落自己吃得多的一天。
“怎么，说你还不高兴了，倔着一张脸。”
“没有没有。”二宫失笑，“对了翔酱，我们、多大岁数了……”
“你还真是健忘！”樱井怨道，“80啦老头子！今天是你80岁大寿啊！”
“80……”二宫的喉结滚了滚。
目光一寸一寸划过樱井的皱纹，忽的，他看到往日时光从那人的五官里跑出来，松弛皮肤下掩不住的神色，依旧没变。
樱井发现二宫眸中星芒流动，问他为何。
二宫感言生命衰竭之快，看着对方额头印下密密麻麻的岁月，突然有些害怕而已。
“怕什么？”樱井问。
怕什么？
二宫红起一把老脸。他怕他的迟钝与怯懦，到生命终点都来不及让对方参透那一句“我爱你”。
“我不一直都在。”樱井又自答。
二宫脸上的羞赧还在，眉间蹙起的疙瘩团却似涟漪一般散开了，
“是啊，你一直都在……”
“樱井翔，你还记得当初我们谁追的谁么？”二宫攥住樱井的手，拉他于长椅上并肩。
“一大把年纪了，还要为这种年轻人无聊的问题争论，害不害臊？”樱井嘲笑。
未久又道，“好啦，我记得是你先跟我告白的。其实我们早就看对了眼，本以为追你要费一把力气，结果你抢了先机，倒是让我享受了一把被告白的待遇。”
樱井呼呼笑着，末了还附赠一句谢谢你当年的勇敢。
二宫眼睫稍抬，倒也不去追究樱井的话里几分真假。
如若生命真能以此相伴作结，当属完美。
他们情深亦寿。
他们路远且长。
“想什么呢？”樱井透过老花镜冲着他笑。
“想着如果再回去，一定要把我们的剧情线编攒到同一个故事里写下去。”
“写什么？回哪去？”樱井痴楞住。
二宫却卖起关子，只玩笑了一句 就不告诉你。
樱井当真是老了。黑漆漆的瞳孔糊上一层雾。
不过年岁蹉跎不了他，那个与两人初遇时如出一辙的眼神仍溢满清欢。二宫抿嘴忖度片刻，颤颤巍巍地靠近他，吻上那微张的干竭嘴唇。
两颗从来没有分离过的心，正努力跳动着。
为彼此跳动着。
夕阳无限好，只是近黄昏。
这太美好，又太悲恸。
二宫心里种下一个主意。
在怦然的那一瞬，他再一次闭上了眼。
5.
“Nino，醒醒！到家了。”
“家？谁的家？”
二宫睁眼开，看清黑影里的樱井翔。黑发俊颜，稍显一丝颓态。
“你又变年轻了啊……”
“什么变年轻？”樱井云里雾里，“睡糊涂了吧。从岚学生日场结束之后你就一直恍恍惚惚的，不舒服么？”
二宫嘟囔两声应付过去。他知道，是梦醒了。
他终于回来了。
“你来我家干嘛？”二宫突然瞪住樱井。
“我送你回来啊……”樱井委屈巴巴地挤着眼。
“为什么是你送我回来？”二宫擒住樱井的肩膀问，“你就没有别的事情？比如……生日礼物呢？”
“一大早就给你了啊……”
樱井迟疑片刻后也抬手拢住对方肩膀，“你到底怎么了？”
“……”
二宫措辞半天，也道不出个所以然。
有一些话藏久了，大概真的会把说出来的底气磨没。他以为自己去平行世界游历了一圈能多长出几分本事，现下看来，俨然过于乐观。
他很懊恼。
可是，
城市里夜色里并不能藏下所有秘密。
两人互相亏欠的那一句话无非几个字的排列组合。都是立派成熟的人，又朝夕相处着，樱井怎能拼凑不出二宫欲言又止的内容。
毕竟，他也抱有一样的心思。
如果不碍于偶像身份，如果只是普通人，或许他们早就……
他也懊恼。
懊恼极了，自然会到绷不住的边缘。
“Nino，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。”樱井偷偷抹掉手心的汗。
二宫不语。
“没有、没有的话，我就先走了……”
樱井真就这么转身离开。
二宫看着，突然把梦里那个世界里的画面翻调出来，由朝入暮一帧帧闪现。
他清楚地听见那个樱井翔又对他说，谢谢你的勇敢。
突然就明白了，这世上最痛苦的事，大抵就是当一切都触手可及，人却不敢迈出最后一步。
“别走。”二宫小声念了一句。
前面的人不知是听到还是感应到，立马顿住脚步，急切地掉头回来。
二宫的目光锁着那人张扬的脸，忽然又瞧见了年少时的光景。
——我有事想跟你说。
——我有事要告诉你。
异口同音。
——这次让我先说。
——这次由我先来。
罕见的少了谦逊。
樱井乌黑的眼下又透出了久违的桀骜。
二宫却笑，笑出了泪花。
他知道樱井懂了。
心意相通，那话便是风做的。不用说，也能溜进对方心坎里。
“我觉得我们说的可能是同一件事。”
“那一起说。”
“好。”
——生日礼物，我可以要你么？
——生日礼物，把我送给你好么？
二宫笑了，又哭了。
哭得那么自然。
6.
亲吻，是之前所有筹谋的终点。
他们等了太久，现在天时地利。六月的温度宛同一把火，融化掉所有生生渴望，化成气息，散进空气里，而后再无章法地冲撞进彼此胸膛。
震耳欲聋的黑暗里，他们无声亲吻着。
凡尘喧嚣、世人纷争、舆论百态、烦扰庸碌。
再也听不见。
十代的懵懂，二十代的悸动，三十代的彷徨，四十……
还好，还不到四十代，他们就能享受后半期人生的全部温柔。
7.
二宫和也的初恋始于第17个17岁。
这一天，他终于是等到了。
8.
后传：
年关大扫除的时候，二宫收拾两人小窝，翻出来樱井早期一份手稿。
这东西可太重要。
这是他余生在樱井面前肆意招摇的资本。
比如…
“原来你暗恋我暗恋的这么深沉哟樱井桑～”二宫总喜欢这样逗弄自己的恋人。
那手稿上写着：
我欣赏你舞台上的星光耀眼，也心疼你舞台下的背人辛酸。
我赞叹你所有的不卑不亢，也不舍你承担一句蜚语流言。
我想你看到爱的疆界，也想你看不到爱的疆界。
所以我愿静静为你站台，如你同样的默默陪伴。
樱井翔
2007.6.17
后来呀，二宫偷偷提笔填了一行新字：
【谢谢你默默地陪伴，更谢谢你不算太迟的勇敢。】
二宫和也
2017.6.17
bgm：林俊杰——故事细腻（个人感觉这首很搭这篇，可以一听）
fin